日前,教育部等六部门印发《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实施意见》),搭建在线教育监管框架。
《实施意见》对线上培训的多个方面做出了具体的要求,如,校外线上培训内容和培训数据信息须留存1年以上；每节课持续时间不得超过40分钟,课程间隔不少于10分钟；按课时收费的,每科不得一次性收取超过60课时的费用；按培训周期收费的,不得一次性收取时间跨度超过3个月的费用；要在培训平台和课程界面的显著位置公示培训人员姓名、照片和教师资格证等信息,公示外籍培训人员的学习、工作和教学经历。
对比《实施意见》的要求,线上培训机构合规度如何?南都记者选取了20家知名度较高的K12在线学科培训机构,从教师信息公示、课程时长、培训时间等方面展开测评,这20家机构分别为:新东方在线、学而思网校、91好课(高思教育)、优胜网校(优胜教育)、沪江网校、溢米辅导、100教育、三好网、掌门1对1、海风教育、作业帮一课、阿凡题1对1、优思在线、猿辅导、牛师帮在线1对1、昂立嗨课堂、一起学网校、松鼠AI1对1、学霸君1对1、家有学霸。我们希望以评促改,帮助培训机构对存在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开展整改。
教师信息公示
陆续开展三次测评,教师资质公示情况始终不理想
《实施意见》提高了对线上培训机构教师资质的监管力度,对教师信息公示有了明确要求:线上培训机构必须将教师的姓名、照片及教师资格证号在其网站显著位置予以公示。而去年11月26日,教育部、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应急管理部联合发布《关于健全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整改若干工作机制的通知》,首次对线上培训机构做出规定,要求必须将教师的姓名、照片、教师班次及教师资格证号在其网站显著位置予以公示。
授课老师必须持证上岗是规范在线学科培训机构的重要一环,公示教师资格证这一标准的目的是为保障培训质量,维护受教育者的利益。在去年12月中旬,南都教育联盟曾随机选取18家知名度较高的K12在线学科培训机构进行测评,针对“教师资格信息公开”这一指标,当时只有一家K12在线学科培训机构按规定公示。2019年3月,南都教育联盟选取了20家知名度较高的K12在线学科培训机构再次开展测评。但测评发现,只有9个K12在线学科培训机构公示了教师资格证信息,其中3个机构公示了授课老师的教师资格证编号,但却对编号中的部分数字打上马赛克,并未做到真正的“公示”。
为此,南都教育联盟针对“教师资质”方面对这20家校外线上培训机构再次开展测评。然而时隔3个月,变化并不明显。有些线上培训机构教师信息依旧没有公示,而对教师资格证编号进行打码处理的情况依然存在。
10家机构未公示资格证编号,有机构用假教师资格证图
在测评的20家在线学科培训机构中,“沪江网校”、“一米辅导”、“掌门1对1”、“海风教育”、“牛师帮在线1对1”、“学霸君1对1”等7个机构并未在显著位置公示教师信息。南都记者测评发现,这些机构有的是以跳到第三方平台如公众微信号的形式公示,查阅麻烦；有的根本没有公示,想要了解老师信息,需要跟客服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等课程顾问致电联系。
测评还发现,仍有10家机构没有公示教师资格证编号,分别是91好课(高思教育)、沪江网校、溢米辅导、100教育、掌门1对1、海风教育、阿凡题1对1、牛师帮在线1对1、昂立嗨课堂、学霸君1对1。
而有的机构虽然以照片的形式展示了教师资格证,但是铺满了马赛克,只能见到名字及照片；有的机构尽管公示了资格证号,却只给了文字没有相关教师照片；而有的只给知名教师公示信息,名气小的老师就只有寥寥几句的简介。
比例,“家有学霸”和“三好网”这两个机构分别在官网底部和顶部设有“教师资质公示”的栏目。点进去可以看到教师信息公示,两家机构以照片的形式公布了现有师资的教师资格证,但是每张扫描件上印满了机构的水印,只能从照片中看到资格证上的教师照片以及姓名,资格证编号全部都模糊处理。
“优思在线”也存在同样的问题,点进“优思在线”的网页可以看到教师照片赫然在列,官网也有教师介绍,但都是一句话简要概括。在“优思名师”栏目下有显示3名教师姓名、照片,不过教师资格证编号部分数字被打上了马赛克,而点击老师头像也无法查看老师的更多介绍。
此外,阿凡题1对1官网虽有教师简介,不过老师的照片则用带有“教师资格证”字眼的图片代替,且图片无法打开查看大图,也没有显示相关证件号。据了解,该“教师资格证”的图片跟真实的教师资格证的内页完全不同。
1对1培训多未公示教师信息,想获知需留电话
测评过程中,南都记者发现这20个线上培训机构均以优质师资作为招牌,来吸引学生、家长用户。但是,有些让许多学生“慕名而来”的名师,在机构网站或者APP上只能看到他们的化名,却不知道其真实姓名以及教学经历。此前测评中已发现这类问题,但时隔多月后,该问题并未有明显的改进。而且,南都记者测评发现,主打在线1对1辅导业务的培训机构官网是最难获取授课老师信息的,基本上都要先留联系方式才能选老师。
比如,“昂立嗨课堂”,点进该机构的主页可以看到教师的照片,但均是以化名的形式呈现,而教师介绍则以“上海市骨干教师”、“化学提分男神”或者“历史特级教师”等呈现。南都记者发现,“昂立嗨课堂”除了“1对1”的网站外,旗下的其他网站也有公示相关教师的照片,并未公示教师详细信息,用户想要了解相应老师的介绍,则需通过预约课堂或者报名的方式来获取。
同样,在“学霸君1对1”的官网上,可以从其“优势”栏目下翻阅到教师相关信息,但是并未给出教师全名,仅仅显示教师的化名,除了清华北大毕业的教师以外,其他教师具体信息给得并不全,仅以“试卷分析员”、“命题趋势研究员”等称号来凸显教师的个人能力。其网站上的“上课流程”栏目中显示,要先注册,留下联系方式,才可能得到教师的相关信息。
“外教吸毒”引关注,有线上机构已公示外教信息
近年来,青少儿英语培训的热度不减,但有些教育培训机构对于外教招聘缺乏相应的要求与审核。日前,英孚教育外教吸毒一事引发关注。据通报,7月9日,江苏徐州警方破获一起涉毒案件,查获19名吸毒人员,其中16人为外籍人员。这16人中,7人为知名教育机构、英孚教育徐州中心的外教,另9人为留学生。
此前南都记者查看教育培训机构的招聘信息,发现不少机构未按规定要求应聘外教者提供相应资质。
针对在线培训机构外籍培训员的师资问题,《实施意见》要求,聘用外籍人员须符合国家有关规定。要在培训平台和课程界面的显著位置公示培训人员姓名、照片和教师资格证等信息,公示外籍培训人员的学习、工作和教学经历。
南都记者在测评中发现,学而思网校的培训课程中除了K12学科培训,也有外语培训的课程。该机构已经对外籍培训人员的学习、工作和教学经历予以公示。以“【2019-暑(5单元)】AE英语直播班K上”的课程为例,点击外教老师David的头像就能看到外教老师的照片、国籍、毕业学校及工作经历等信息。
“新东方在线”官网也在“名师堂”栏目公示了教师信息,点击教师头像就可以查看教师的详细信息。其中,K12学科培训课程的授课教师均有显示教师资格证信息,但外语培训的老师则没有公示教师资格证信息,这些老师多为中国人。
课程时间设置
14家机构每节课时长超规定,“91好课”等无课间休息
在培训时长方面,《实施意见》要求,每节课的培训时长不得超过40分钟,并且课程间隔不少于10分钟,面向境内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直播类培训活动结束时间不得晚于21点,到21点必须停止线上培训活动。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吕玉刚在解读《实施意见》时表示,这是保护学生视力健康的需要,同时是为了让学生早一点休息。
为此,南都教育联盟在测评过程中也对线上培训的课程时长和培训时间展开了调查。因“阿凡题1对1”和“昂立嗨课堂”无在线咨询方式,电话咨询无人接听或为空号,最终获取了18家线上培训机构的测评结果。
在这18家校外线上培训机构中,每节课的时长不超过40分钟的只有“优胜网校”、“溢米辅导”、“牛师帮在线1对1”3家。“学霸君1对1”的课程是按分钟收费的,课程时长不固定,但客服顾问介绍,课程一般为45分钟。
其余14家校外线上培训机构的课程时长普遍在45分钟至60分钟之间,最长的可达两个小时。
在课程间隔设置方面,大部分校外线上培训机构都符合规定。“学而思网校”、“溢米辅导”、“猿辅导”、“一起学网校”等4家校外线上培训机构的课程间隔时长就为10分钟。而“学而思网校”还设有“课程规划师”,主要负责协调学生与教师的时间和课程安排。
而“优胜网校”、“100教育”、“三好网”、“掌门1对1”、“海风教育”、“优思在线”、“松鼠AI1对1”等7家校外线上培训机构的课间休息时间安排得比较灵活,客服顾问均表示,可根据老师和学生的时间进行调整。
此外,南都记者测评发现,“91好课”、“作业帮一课”、“家有学霸”3家线上培训机构未设置课间休息时间。
仅6家线上培训机构直播课在21点前结束
《实施意见》规定,面向境内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直播类培训活动结束时间不得晚于21点,到21点必须停止线上培训活动。
但在测评中,南都记者发现,只有“新东方在线”、“学而思网校”、“91好课”、“优胜网校”、“三好网”、“猿辅导”等6个线上培训机构的直播课在21点前结束。而“作业帮一课”的客服顾问表示,除高三情况特殊外,其他年级的课程最晚不会超过20:30。
而那些培训课结束时间超过晚上21点的线上培训机构,结束时间最晚至凌晨0点。比如“100教育”,该机构的排课时间为6:00到24:00；而“掌门1对1”最晚可上到晚上23:30；“优思在线”最晚也可以上到零点。
也有在线培训机构反映,除非是老师和学生时间限制以及机构整体排课需要,否则一般不把课程安排在晚上。如“卓越牛师帮在线1对1”的在线咨询服务人员就向南都记者表示:“暑假的话,一般老师晚上不排课,如果实在只有晚上有时间,可以和老师协商一下。”
出品:南都教育联盟 研究员:叶斯茗 实习生 曹翊 詹越慧